11. 第三章：魔王的自我修養　02

　　「OTK先生！OTK先生！振作一點！」

 

　　傷口流出的鮮血在牆面拖出暗紅血痕，阿宅一動也不動依在牆邊，頭軟趴趴地垂下。即使對方早已沒了氣息，萊萊仍不死心地替他做著心外壓急救，在耳邊不斷呼叫。

 

　　只是一拳，單單一拳就把人打死了。萊萊驚愕於對方的脆弱，更訝異於生命的兒戲。

 

　　他的人生，不就像一場鬧劇嗎？

 

　　在她想出外找人幫忙時，門口傳來的氣息令她背脊一涼。她赫然回頭，便看到殺氣騰騰的JK怒瞪著她。

 

　　「我也太失策了，竟然會相信你。你果然不存好心，是大賢者派來的刺客！」

 

　　嗖——

 

　　利刃出鞘，直指咽喉。

 

　　「別廢話！納命來！」

 

　　萊萊慌忙舉手投降：「慢著！請聽我解釋！」

 

　　雖然她這麼說，但她對自己並無合理辯解理由心知肚明。人是她殺的，根本無從脫罪，而且殺人填命理所當然。

 

　　思前想後，萊萊放棄抵抗，閉上眼準備領死。

 

　　「我說你啊，JK。動不動舞動弄槍的女人，沒人會喜歡啊。」

 

　　萊萊低頭一看，躺平的死屍竟微微睜開眼睛，奇蹟地活過來！

 

　　「ＯTK先生！太好了，你沒事！」

 

　　阿宅沒好氣地白她一眼，邊揉著後腦勺，邊換了躺姿：「誰說我沒事哦？我是真的死了啊！好痛！超痛！重生多費精力，你知道嗎？」

 

　　他湊近耳邊唸了數句，萊萊聞言瞪大了眼，難以致信地看著他。

 

　　所以說，只要維持LV.1，死了也能復活？

 

　　萊萊懷疑地問：「你怎麼知道？」

 

　　「因為在來到這間安全房前，我已經死過很多次。你忍心再推我這個柔弱書生去死嗎？」

 

　　「你不是說LV.1不會死嗎？」

 

　　阿宅一秒反駁，說得理直氣壯：「不會真死，還是會痛啊！我怕痛、怕累、怕辛苦！」

 

　　萊萊的忍耐力終於被磨光，忍不住嗆道：「以你的慵懶程度，不早己是半死不活了嗎？」

 

　　阿宅以鼻子哼了一聲，果斷解決製造問題的人，直接結束對話。

 

　　「我沒力氣跟你爭論，『隨便吧』！送客！」

 

　　「隨便吧」似乎就是女僕機器人的名字，她一直在門口待命，一聽到命令便拖著腳步走進來。揚聲系統仍然故障中，說出的每位字也變成了疊字：「別別亂亂動動，請請請跟跟我我過過來來來。」

 

　　這名字也真有夠隨便。

 

　　女僕朝萊萊伸出雙臂，左搖右晃，模樣像極了抓人的喪屍，不過速度只有百分之一，萊萊輕鬆閃過擒抱，視線一直注視著兩人。

 

　　阿宅從兇案現場站起，步履踉蹌。

 

　　「阿宅，小心一點！」

 

　　JK急忙上前攙扶，助他走回床邊。他一沾床便倒頭大睡，JK貼心地為他拉好被子，理了理散開的亂髮。

 

　　萊萊原本還想賴著不走，多費點唇舌游說兩人，甚至有了住下來長期奮戰的準備，但當她瞧見JK敵意的眼神，萊萊知道已經沒她能插手的事了，只好悻悻然離去。

 

　　她失敗了，就跟107位師兄師姐一樣敵不過勇者和魔王，只好夾著尾巴先行離去。

 

　　可是，跑這一趟並非非毫無意義。她知道魔王與勇者的為人與關係，亦得悉世界一條重要的法則。

 

　　回去賢者之塔途中，阿宅唸唸的話在腦海縈繞不去。

 

　　「只要一天你仍是LV.1，你就不會死。無論喪命多少次，你的肉體也會修復，靈魂也會回歸。」

 

　　不知為何，萊萊能聽出話中的不屑，以及異樣的情緒。

 

　　「這是所謂的神對弱者的唯一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