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五十四章 吃醋

溫冶果被弄得雙腿發軟,險些連床都沒有辦法下,後來被周望偃抱下床去浴室洗澡,但邊洗又邊被做了一次,最後根本站不住,被抱到浴池後就模模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度醒來已經是下午了,周望偃見他醒來,立刻打電話要傭人送餐過來。

溫冶果揉了一把腰,拿過手機解碼,翻到他跟周朔謙的對話欄,拿給周望偃,「你看看吧,我也知道應該要先跟你討論,但就是腦子很亂不曉得怎麼做比較好,想說先假裝一下騙騙他可能也可以,就想說自己先試看看,就……」

翻車然後被爆炒了。

周望偃再一次讀過那些他已知的訊息,「就算是假離婚也不行。」

溫冶果沒想到都這時候了,他還有心思說這個,「你能不能把重點放在你妹妹身上?我怕她有什麼危險。」

「又談她?」周望偃勾起唇,語聲涼涼冷冷,「我不會讓周朔謙動她的,你猜為什麼?」

溫冶果直覺沒什麼好話,「你別說。」

周望偃偏偏還是說了,「老公都只惦念著她,與其讓別人動她,不如我先動?」

溫冶果嗓子實在叫不得,只嘆了一聲,「你瘋還沒發夠?」句子是質問,語聲卻是寵溺的。

「沒。」周望偃果斷,「老公在意別人,我就要發瘋。」

兩人目光在半空中對峙數秒,溫冶果嘆了一口氣。自家的美人自己寵。他主動吻了周望偃的唇一下,「對不起,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吧。」

周望偃笑起來,總算願意好好說話,「好。」

溫冶果還是在意,「那現在能談你妹妹的事了嗎?」

周望偃不語。

溫冶果只好保證,「我真的不可能對她是對你的這種喜歡。」

周望偃這才說道:「她在的那州對個人隱私很保護,外流機構照片是違法的。我會去查看看誰領我薪水做這種事。」

溫冶果有些訝異,偃偃說的領我薪水不太像是他付錢給機構,而像是機構就是他開的。

房門被敲響,周望偃起身去開門,把秦姨拿上樓的餐盤拿進房裡,才回來補上,「本來是我爸為了我妹辦的,他走後我就繼承了。」

溫冶果還是操心的性格,「但難保不會有人為了想當金龜婿欺負你妹,畢竟她智力受損……」

周望偃點頭,「嗯,所以我爸當時辦機構時並不是他自己出面。不過後來裡頭照顧的人非富即貴,有錢人在裡頭就顯得沒什麼了。只是確實老師和助理員都得慎選。不過再怎麼仔細還是讓周朔謙找到了縫隙。」

一講到這裡他臉色再度難看起來,「你竟然因此要跟我離婚?」

「都說是假的了。」溫冶果頭很疼,心想怎麼又繞回來了呢?他哪裡招架得住大美人這種究責的眼神,「而且我明明有寫我愛你。」

周望偃還是看負心漢的眼神,「花言巧語,就只會欺負我。」

溫冶果:⋯⋯腰痠的人到底是誰能不能搞清楚!誰欺負誰啊?

*

周朔謙的事溫冶果沒再管,直接將人封鎖了,沒過幾天就聽到他爆了另一件行賄政治人物的案子,被檢調約談。

溫冶果有點擔心,畢竟周朔謙還是周家一員,周望偃此舉免不了會損周家顏面。

周望偃卻不在意,「怕什麼,要是投資人沒信心,股價跌了,我就收購股票來送你。」

溫冶果本想回說這事又沒那麼簡單,投資人沒信心並不是什麼小事,轉念一想這箇中利害關係周望偃豈會不知,那就只能是周望偃故意的。

他問出來後,周望偃點點頭,「我想肯定是我嫁妝不夠多,老公才會想跟我離婚,所以我得幫自己多籌一些嫁妝。」

溫冶果無語,「離婚這件事能不能不談了?」還沒完沒了地當梗用了是吧!

周望偃微笑,「不能,我得時常鞭策自己,以免老公又要跟我離婚。」

溫冶果:……你確定你是鞭策自己嗎?我怎麼覺得我才是被鞭策的那個?

下不了床的人到底是誰,你有沒有個底啊!

*

周望偃為溫冶果討的公道卻不只這一件。

過沒幾天,上流社會裡,溫世初離婚的傳言甚囂塵上,傳得沸沸揚揚,連不怎麼跟圈子裡往來的溫冶果都聽說了,畢竟離婚的是他穿越後的便宜爸媽。

其他人只是繪聲繪影地傳,最直接打電話給他的竟是他沒有想過的周朔恬。電話一接起她毫不客氣地說:「你也太厲害了,不但這樣對付我哥,竟然連你媽都有辦法弄走,聽說她一點都不想跟你爸離婚,本來優雅冷靜的女人弄得哭哭啼啼的。看起來是我先前太小看你了。」

溫冶果關注的重點卻跟她想的不一樣,「你在溫家有人還是裝了針孔?怎麼會知道她哭哭啼啼?」

周朔恬氣得掛了電話。

溫冶果在保鏢的保護下走向校園裡的停車場。周老爺子狀況不好後,周望偃更加忙碌,沒辦法總黏著他,就給他配了保鏢,他本來還不樂意,但拗不過周望偃只能接受,可是周朔謙想對周望妍下手的事情讓他忽然醒悟過來自己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對手。

周朔謙或許傷不了周望偃,畢竟周望偃是氣運之子,但想對他動手卻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想清這件事,就甘願周望偃安排了。

這晚他跟傅喻臨有約。傅喻臨說是有私約知名攝影師的作品要送給他,他事先跟周望偃問過他能不能獨自赴約,畢竟周望偃這晚有事。

周望偃說:「去,多跟他敲竹槓。」

溫冶果有些訝異,「你不是說他是不三不四的人,怎麼又能讓我見了?」

周望偃笑道:「因為我發現老公比較愛我這型的良家婦女,不會喜歡上他,就不怕了。」

溫冶果當然知道他在胡扯,但周望偃這人他已經熟了,不想說的話哪有辦法從他嘴裡撬出什麼東西,也沒再追問。

溫冶果讓司機送他到傅喻臨訂好的私人俱樂部去。這家俱樂部裡能用餐、運動、按摩,甚至美膚美體,是許多名媛富公子喜歡來的地方之一。傅喻臨訂了中餐廳,溫冶果特別要他別訂包廂,給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是包廂還要低消,自己又不能喝酒,要湊到低消恐怕每道菜都要鮑魚、龍蝦,他怕膽固醇過高。

但實際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怕周望偃吃醋,想讓人安心些。

他們落了座,今天的座位正好在包廂旁邊,與最近的包廂只有一牆之隔。溫冶果對餐食並不講究,把點菜的事交給傅喻臨,先送了禮物給傅喻臨。

他送的禮物不是什麼新東西,而是溫錦鶴在原主考大學時送原主的高中筆記。他要收傅喻臨邀約的攝影作品不好意思,所以開始折騰禮物,周望偃一發現,便讓他送這個。

他有些困惑,周望偃說道:「他在國外讀書,高中課業比你還差,讓他學學。」

溫冶果想到傅喻臨跟溫錦鶴的互動,「該不會是你覺得他暗戀溫錦鶴?」似乎也不是沒可能。

周望偃笑了笑,「是老公只能留著我的筆記。」

他本來還是想弄個別的什麼禮物,但周望偃堅持他送這個,再度說起傅喻臨這麼不三不四,要是費心給傅喻臨送禮物有人會醋瘋,溫冶果只好硬著頭皮送這麼奇怪的東西。

此時面對傅喻臨,他還是有點尷尬,「偃偃說送你這個最好,如果你不喜歡,那就退給我,是我失禮了。」

傅喻臨垂眸翻閱著那些筆記,那瞬彷彿蒙著霧似的,神祕而悠遠,隨後他笑起來,「謝謝,我很喜歡。」

溫冶果心想這人目標確實是溫錦鶴沒錯吧,傅喻臨把他邀約來的攝影作品拿了出來送給溫冶果。

不得不說傅喻臨雖然沒辦法拿相機了,但美感還是在的,約的攝影師拍出來的照片讓溫冶果愛不釋手,高興地直跟傅喻臨聊攝影經,不過因為在公共空間,他倒是壓低了聲量,用只有彼此聽得到的聲音在說話。

菜上來後,溫冶果沒客氣,痛痛快快地吃了。他沒什麼食不語的規矩,吃飯的時間還是小小聲地跟傅喻臨談攝影,直到快用完餐時,包廂內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不懂,我到底做錯什麼。要是沒有我,溫家能這麼好,你能這麼好嗎?我也想要冶果好,我有錯嗎?」

溫冶果本來還覺得這女聲有點耳熟,一聽到女聲說出自己的名字,秒懂隔壁包廂裡坐了誰。

溫冶果還在想,怎麼那麼巧,就聽到隔壁又出了一個聲音。

「我不想談這個。」

是溫錦鶴。

溫冶果這下不覺得巧了,他抬眸看向傅喻臨,「你該不會知道他們要來,所以才約我的吧?」

傅喻臨笑而不語。

溫冶果一句話都還沒回,隔壁包廂的女聲拔得更高了,「為什麼不談這個?難道你的好跟我無關,還是你也跟溫世初一樣,覺得我不該這樣對溫冶果?」

溫錦鶴沒說話。

「你跟溫世初一個樣子。他哪是什麼都不知道?只是等周家來施壓了,才急著跟我離婚。你也是,難道你不知道我那時候怎麼對溫冶果嗎?那時候一聲不吭,現在又出來假裝什麼正義?」

溫錦鶴淡淡回道:「我是您養子,本來就不該多說什麼。」

趙宛儀情緒很滿,「那你給過溫冶果什麼眼神嗎?你對他青眼相看過嗎?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只是沒說出來而已。」

溫錦鶴言簡意賅,「您說得對,我是對不起他。」

趙宛儀被噎得幾秒鐘沒說話。她剛嫁給溫世初的時候,溫世初就跟她說得很清楚,他不想再要小孩,有溫翔鶴就夠了。起初她也很清楚自己定位,把自己當老師、當朋友,跟溫翔鶴處得很好。

然而她意外懷孕了,意外當然是給溫世初的說法。她有沒有認真避孕她自己曉得。是因為她還是想要抓住溫世初,沒有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她怕溫翔鶴長大後,溫世初就不需要她了。

溫世初雖然沒有想再要一個孩子,但思想傳統,說她既然懷孕了就還是生吧,就因為這樣才有溫冶果,只是被換成了溫錦鶴。她好不容易將溫錦鶴教得這麼優秀,卻換回一個愚昧蠢笨的溫冶果,她能忍嗎?這些人明明平日也沒有對溫冶果多溫和,現在卻一副對不起溫冶果的模樣?

趙宛儀冷笑,「你要是真的對不起他,當時怎麼不對他好一點?只會在這裡跟我說風涼話。」

「您是我養母。」溫錦鶴簡單回了一句,沒再多說。

「養母、養母,你只會說這些話!」趙宛儀被溫錦鶴氣瘋了。

溫錦鶴輕聲說道:「小聲些。」

趙宛儀又被氣著了,她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嗎?溫世初跟她的離婚協議書裡竟然還有但書,若她傷及溫家利益,她能拿到的贍養費將會銳減。

回頭想想這一切根本不值得,她何必為了養小孩賠上自己一生的榮華富貴,想跟溫世初綁得更深,結果反而被這男人翻臉不認人,「我真的恨不得我沒生過溫冶果、沒養過你。」

「這樣啊。」溫冶果早已起身到包廂旁,站著將兩人的談話說得一清二楚,此時笑笑地出了聲,「我知道了,可惜沒辦法呢。我現在滿喜歡我自己的呀。」

「你,就是你慫恿周望妍給溫家施壓,你……」趙宛儀還想說些什麼,卻忍了下來。

「他什麼呀?」傅喻臨隨後亮相,拿著手機拋接似地玩著,「你說如果我跟溫董說,會發生什麼事呢?」

趙宛儀怒氣騰騰地看向溫錦鶴,「你是故意的,你說要跟我吃飯,卻弄得這麼大一齣。」

「他不是,是我。」傅喻臨笑笑說道,「我才是故意的。」

趙宛儀面對傅喻臨,什麼話也不敢多說,提起包包,氣急敗壞地就離開了。

傅喻臨微笑看著溫冶果,「這錄音我還是會給你家那位一份,看他怎麼用。我來結帳吧,全部我買單。」

傅喻臨絲毫不介意地在趙宛儀方才坐的位子上坐下來,還招呼溫冶果一起坐下來。

「我要回去,就不坐下了。」溫冶果準備離開,還是想跟溫錦鶴說下話,「我的事你別放心上,錯不在你。」

溫錦鶴抿緊唇,半晌只嗯了下,說了聲謝謝。

侍者已來跟傅喻臨刷卡,溫冶果因為站著的視角,清楚地看到傅喻臨寫的字,他覺得有些眼熟,卻沒細想。

直到他離開包廂,看到他們原來座位上,他給傅喻臨的筆記,才想到有什麼違和感。

傅喻臨的字跡,跟溫錦鶴竟是意外相似。

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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