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只有植物犬肉其他沒有
這位地基主小男孩有著很大的眼睛，戴著眼鏡，長得很像某個知名卡通裡永遠的小學一年級生。
但閻肆毫無印象，「我失憶過。」
「可是你這是靈魂狀態，還是受到肉體限制嗎？」小男孩地基主納悶道。
「應該是我父親動的手腳，我能力還沒全拿回來，沒辦法解開。」閻肆解釋完後又問道：「我以前常來這裡？」
小男孩想了一下，「一個星期最少來一兩次算常嗎？」
那確實算常來了。想著這裡跟司玖住處的地緣關係，閻肆心裡隱隱約約有著猜測。
「你對我這麼熟，只是因為我以前在這裡看書嗎？還是我曾經也像現在這樣，出過手幫你？」閻肆問道。
「你曾經救過我，後來也教我，要我學會保護自己。」小男孩地基主說道：「剛才用小紙片偽裝成靈體那招也是你教的，雖然只夠矇他一次，但也很能爭取時間了。」
閻肆點點頭，並不意外，「我還剩一個問題。」
小男孩模樣的地基主，看著他、等著他開口。
閻肆問道：「我以前都看些什麼書？能不能麻煩你拿給我看看？」
*
記憶跟篩子一樣漏得太厲害，閻肆走回司玖住處的路上試圖將這些拼圖拼起，但還是缺失太多，他不願意全靠別人跟他提點，否則他在冥府時就會先把那個代孟婆班的梅倩文抓過來問個一清二楚——她明顯對他很熟。
他也沒多問圖書館地基主，只請小男孩挑了幾本他以前看過的書給他。
拿到手上時，他外表還是淡然，但內心卻有幾分迷惑——他以前看的著實南轅北轍，廚藝和法術。
回到司玖住處，司玖已經收拾好廚房，甚至連衣服都換過，應該是連澡都洗好了。人正半倚在床上滑手機，是輕鬆的姿態。可能是最近太忙加上剛好沒進廚房，頭髮長了一些，此時有幾絲落在眼前，看在閻肆眼裡只覺得連髮絲都透著勾人的氣息。
閻肆放下那些湊也湊不齊的記憶，又去丟訊息纏司玖。
「哥哥，你男朋友對你不好，你別對他癡心不改，換一個好不好？」
司玖反問：「誰說我男朋友對我不好了？」
閻肆：你男朋友哪裡對你好了？
他不想透露自己是跟蹤狂，小心翼翼回道：「你男友是不是在國外？我聽陳助理說你都自己生活？」
司玖挑眉，「他在哪裡關你什麼事。還有，你真是聽陳助理說的？」
閻肆一怔。
司玖微笑，「你確定你沒來偷窺我？」
閻肆回道：「……你靈魂說可以。」
司玖輕嗤一聲，還有讓他靈魂揹鍋的道理？
司玖回道：「再偷窺我，我就不去登記了。」
閻肆可憐兮兮地要走，但又看到那隻愉快地在司玖手機吊飾環裡轉圈的夢貘，心裡不平得很，「憑什麼只有你能在，我不能啊？」
他愈想愈委屈，對著夢貘碎碎唸道：「雖然你應該是我以前弄來的，但我現在不想你留在司玖身邊了，你快滾吧。」
夢貘悠哉悠哉地繼續繞圈。
閻肆淪落到繼續跟夢貘說話：「肯定是司玖太香你才不滾。你不滾的話，為什麼我就得走呢？」
夢貘還在無辜轉圈中，像是說著我就是司玖的靈寵，你能耐我何？
閻肆：「誰還不能當靈寵了？我偏也要待在這裡，反正哥哥看不到我。」
嗷嗚。
*
閻肆本來覺得司玖見不到他實在麻煩。
回冥府前他甚至在思考，要不要去找找術法的書，看看能不能讓司玖看到他——司玖的體質比較特殊，他不是沒有試過讓司玖看見他，但此時的他還沒辦法做到，司玖跟有層屏障似的，堅決是個麻瓜。
回冥府他也去翻過書找過原因，猜想是什麼禁制或設定，然而他還沒拿回所有的能力，暫時無法可解。
但他現在就覺得司玖還是看不見他好。仗著司玖看不見，每晚半夜都還是來陪司玖睡覺，像一隻硬要蹭上主人床的大狼犬。
他還給自己找了個非常充足的理由——他不是閻肆，他也是司玖靈魂綁定的靈寵，只是長成人形，待在司玖身旁理所當然。
「你沒再偷窺我吧。」司玖問他。
「沒有。」閻肆答得一點都不心虛。他是正大光明地看。
「喔，是嗎？」
不知道司玖信沒信，不過反正不重要，也不是每件事都要弄得那麼明白。
若是司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那更好。在他看起來四捨五入就是司玖愛上他，決定拋下男友了。
閻肆最在意的還是司玖會不會去戶政事務所跟他登記，他認為應該是會，畢竟司玖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答應老頭子的事就不可能改。
但他也緊張，要是老頭子把司玖惹怒了呢？
「你讓老頭別搞那些有的沒的。」閻肆對陳助理說道，一會兒才想到老頭子哪是陳助理勸得動的，「算了，老頭不可能聽你的，我自己看著。」
閻肆將自身的靈識分割，強硬地塞了一絲在老頭子那裡，確保老頭子不會做些什麼不該做的，萬一真做了他也有辦法緊急應變。
不過閻肆這回純屬多慮。
閻老爺子早就被司玖恫嚇住了。他跟司玖交過手，知道對方性格，他今天要是真把聘禮給出去，司玖就有可能真的不去跟阿肆登記。這是目前最可能讓阿肆醒來的方式，他說什麼也要賭一把，不可能因小失大。
閻老爺子最末做的就只有派車載司玖去戶政事務所。
司玖下樓看到豪車等在住處樓下，站在一旁的陳助理正欲拉開車門請他進去，他卻出聲，「不必了，我自己騎車過去就好。」
陳助理解釋道：「閻董擔心您找車位不便。」閻總沒表態但看起來也是默默認同，爺孫兩人難得有件事達成了默契。
司玖含笑說道：「那不便的也是我，不關他的事。」
陳助理嘆了口氣。司玖實在是太聰明了。他笑道：「閻董怕您不去，也怕耽誤吉時。」
「一個時辰都是兩小時，再怎麼樣都延誤不了那麼久。」司玖頓了一下，笑道：「如果真的延誤了，就讓他等。」
陳助理搖了搖頭，看著司玖帥氣俐落的身影從他面前離去。
司先生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但提早的時間，再怎麼找不到機車位，還是來得及的。
數分鐘後，陳助理看著一輛重機騎過眼前，車上那英姿颯爽的背景他很熟悉，正是剛剛跟他對話過的司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