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哥哥背後的男人
司玖這天又接到林一樹的電話求援，「阿玖，你之後能不能先來我餐廳幫一下忙啊？要不然我看我還是關店一直到我找到人好了。」
「怎麼了嗎？」司玖問道。
林一樹頭很疼，「我副手今天跟我提說要離職。」
司玖納悶，「都快年底了，怎麼不熬到明年農曆年前拿年終？」
雖然沒問過太多林一樹開餐廳的細節，林一樹餐廳的員工待遇一點都不難猜。
林一樹的店面和開店資金都是家裡給的，金錢上的壓力較一般餐廳少很多，加上那種個性，怎麼說都不可能虧待員工，給副手的薪資是很不錯的。
「我問出來了，有別人挖他，薪水不只比我這裡高，還比我拿得更高。」林一樹忍不住幹了一聲，「明明是副手，卻比我薪水都好，阿玖，你說我是不是店關一關去當副手比較實際。」
「薪水比你還高？」司玖沉吟了一下，「你知道他要去哪裡嗎？」
林一樹回道：「他被挖到一個前陣子剛紅起來的豬腳飯，就是那個甲天下，你有印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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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玖怎麼會沒印象？閻肆那天聽到電話，知道有人針對他搶走店面後，默默地去查了，前兩三天晚上在幫司玖吹過頭髮之後，告訴司玖。
「搶哥哥店面的人確實跟金好呷的前行政主廚有關係，甲天下豬腳，哥哥聽過嗎？」
司玖點點頭，躺下來，「最近很紅。」
「前行政主廚賴振淵小三的哥哥，是甲天下的出資者，那個小三的哥哥背景不簡單。」閻肆輕描淡寫地說了那個小三的哥哥做的是什麼，聽說是某個知名幫派的堂主。
自家妹妹明明是小三，卻不僅不收斂，還騎到正妻頭上，前幾年甚至用過手段要逼正妻離婚。偏偏正妻也是個狠的，咬死不離婚不說，還說小三要是逼她，她很樂意主動跟週刊爆料。
賴振淵畢竟是個常上各大美食節目的「好老公」主廚，承受不起這種威脅，小三最後只好認了。
這事情在職場上倒是被捂得死死的，司玖又是個不主動過問他人八卦的性格，是真的不知道。
「哥哥看起來是惹了不好惹的人。」閻肆笑笑說道：「但他不知道，哥哥背後的我更不好惹。」
司玖睨他一眼，「我有說讓你做什麼嗎？」
閻肆搖搖頭，「沒有，是我主動要做的，所以我絕不會跟哥哥要求報酬。」他微笑抱上司玖的腰，「但是哥哥那麼好，一定會體恤我辛苦的，對嗎？」
「不對。」司玖將他的手拿起來，不給抱，「睡了，安分一點。」說完就閉上眼睛。
閻肆笑著又抱了上去，這回沒有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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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玖回想前幾天他跟閻肆的對話，只有幾秒沒說話。
林一樹跟他多年朋友，靠著在電話中空白的那幾秒，已經腦補得差不多，「靠北，總不會是金好呷的副總或前行政主廚知道我跟你關係好，挖人挖到我這裡吧，幹，偏不讓他挖。」
林一樹不是那種能被欺負的人，脾氣硬得很，頭一個念頭就是乾脆他加薪把自己的副手留下來。
司玖沉聲，「這事不能這樣處理，他們愛出就讓他們出，我再幫你找人就好。」
林一樹過不去，「幹，你這樣他們也過太爽了吧。」
司玖疑惑，「我看起來像是讓他們隨便欺負的人嗎？」
林一樹小聲咕噥，「是滿像的。」
司玖莞薾，「甲天下本來應該是賴振淵要出來當名廚背景板的，卻先前因金好呷的事情聲名大傷，宣傳只能從網紅、部落客下手，而且本來節目的通告常客也被取消了，好幾個代言都掉了，他們想反擊並不意外。」
司玖繼續說道：「只是弄到你這裡也太不夠意思，他們背後有黑道背景，你別硬去跟他們對上，副手他們要就拿去，我另外幫你找人。」
林一樹傻眼，「靠，竟然有黑道背景，那我們這種平民小老姓要怎麼辦？啊，不是，你現在已經不是小老百姓了，除了閻肆之外還有別的我不知道的靠山。」
司玖不為所動，「別想從我這裡套話，沒有要跟你交代。」
林一樹：……朋友太精明了真的很麻煩！
結束電話後司玖看著手機裡一個叫金好呷退輔／待退的群組。
這群組是當初把他拉到一旁抱不平的女同事建的，原來只有她跟司玖，之後愈來愈多——金好呷在主廚換人之後，將長相不達標準的外場全辭退，因此進群的同事愈來愈多，幾乎當時跟司玖熟的同事都在群裡了。
群裡目前正在揪唱歌，以前大家因為排假不同，很難約在一起，現在相對容易喬時間，這幾天正在約唱歌。
司玖：我也去，還有，能不能把小武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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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仲主管帶著司玖去看了那幾個店面。
房仲主管是被閻氏派人特別叮囑過的，說這些店面都是要租給司玖的，能壓多低就壓多低租給司玖，甚至說了要一元意思意思地租出去，房仲主管心道你想要租對方一元那也無所謂，但這樣也演得太不像了，最後報給司玖的數字是兩方協調過後，折衷取了一個很低但沒有過於離譜的價格，再將價格報給司玖。
雖說他在自介的時候將姓名、店名、職稱全部都附上了，報價格時仍有些害怕司玖會不會覺得他是詐騙，幸好司玖沒多說什麼，選了幾個店面說想去看。
房仲主管沒多問閻氏跟司玖到底有什麼關係，然而他實在難以理解，閻氏高層到底是誰要如此小心翼翼，要提供個店面給人，還得這麼做好事不留名。
他卻不知道司玖早就明白這其中彎彎繞繞了。
「司先生，我們不看這間店面嗎？」這算是房仲主管覺得最滿意的一個店面了，就是司玖說的在雙捷運交叉口，繁華鬧區的三角窗店面，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店面，這種店面通常都是拿來做服飾賣場，光是一樓層就是一兩百萬的月租金。
背後的房東卻說最多就是十萬不能再多。
也沒想到司玖直接拒絕看這間店面，「我不喜歡那個店面，就算送我也不要。」
房仲主管：……您怎麼知道閻氏就是想送您呢？
司玖還是更喜歡在巷弄裡，帶著點綠意，最好是旁邊就鄰著公園的，最末他就看中了那個旁邊鄰著公園的店面，房仲說道：「這裡原來的排煙設備就做得不錯，樓上正巧都是公司戶，晚上也沒有人在，就算來用餐的客人晚歸，也不必怕吵到別人。」
「我知道了。」司玖點點頭，很客氣地說道：「你幫我斡旋一下，看房租能不能……」
房仲主管：「可以的，再降個兩萬都沒問題。」
司玖：「再漲個兩萬。」
房仲主管：「？？？」做那麼多年房仲生意，他真的沒見過這種事。
司玖解釋道：「你幫我去談吧，因為我想要做比較大幅度的裝潢改動，房東不見得願意，我想也許我提個價，他比較會答應我裝修。」
房仲主管點點頭，雖然覺得有道理但還是很迷惑。
而閻肆這裡聽到司玖說要他漲房租的要求，原本想要拒絕，但心念一轉就回助理道：「好啊，哥哥給我發零用錢，有什麼不好？」
助理：？？？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部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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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好呷在以次充好事件後確實來客銳減，但是陸珊珊上任後，打美女行政主廚牌拉了一波客人，又默默地將外場的人員換成男的帥女的美，加上先不動菜單，反而是打折優惠，客人不但慢慢地回流，來客量甚至不輸原來的數量。
閻肆終於能夠吃一般食物後，便要閻昕宇去買一鍋佛跳牆到他住處。
閻昕宇：「為什麼是我去買？你找快遞不就好了？」
閻肆：「你最閒，而且胃口大，能整鍋幫忙吃掉。」
閻昕宇：「所以我不能說不要嗎？」
閻肆：「你也可以再找快遞去拿，然後拿過來給我。」
閻昕宇：「不是，那你就直接找快遞去就好了？」
閻肆：「快遞不吃垃圾。」
閻昕宇：「那我就吃？！」
閻肆：「一句話，去不去？」
閻昕宇最後還是苦命地買了一鍋佛跳牆過來。閻肆要吃還要避著司玖，要閻昕宇中午時間拿來——司玖正忙著跟幾個設計師討論，還沒決定要跟哪個設計師合作。
閻氏有專業經理人在打點，閻肆醒過來後只需要做最後的決策。每天忙著復健，他現在已經能用輔具走得不錯了，但在司玖面前還是一台輪椅代步。
閻昕宇是近下午一點時過來找閻肆的，傭人幫忙開了門，閻肆剛復健完不久，從臥房出來到餐廳。
不待閻肆交代，閻昕宇已經吩咐傭人將他買的食物裝盤上桌。桌上除了一鍋佛跳牆，還有白斬雞、烏魚子炒飯以及旗魚米粉，絕對不是正常兩個人食量能吃完的東西。
閻肆嗤笑一聲，「你倒是買得多，旗魚米粉你先訂的？」
「嗯，我請助理先用我名字去訂的。」閻昕宇有印象，「我記得先前爺爺找過他們來外燴，挺不錯的。」
閻肆回道：「沒印象。」他先看了看佛跳牆，「這種東西也敢端給客人？」
閻昕宇：「這佛跳牆犯了什麼錯嗎？」
「那麼多炸的東西也好意思拿出來？連鳥蛋也炸？整鍋油膩膩的要賣兩三千？」
閻昕宇沒想那麼多，「他不是有干貝和鮑魚？先吃吃看再說。」
兩人同時喝了一口佛跳牆。
不曉得是因為先前才出過事，還是閻昕宇是各大飯店列為重點關注的客人之一，干貝和鮑魚用的料倒是不錯，佛跳牆的湯不能說是完美，但畢竟海味下得好，鮮美仍是沒話說。
閻昕宇唏哩呼嚕就吃完一碗，又動手去盛，閻肆卻不吃了，「叫你來果然沒錯。」
閻昕宇正把鳥蛋夾出來，他也不太愛佛跳牆裡頭有炸料——粉粉軟軟的外殼口感很怪，「啊？」
閻肆言簡意賅，「回收桶。」
閻昕宇：「……我也有不吃的好嗎？！」
佛跳牆演變至此，各有各的擁護者和流派，但他下意識就是不愛裡頭有太多炸物的佛跳牆，原因不明。
閻肆懶得跟閻昕宇解釋，逕自動手盛炒飯，「這炒飯你也點？」
閻昕宇不明白，「它犯什麼錯嗎？」
閻肆拿著筷子撥弄著飯粒，「鑊氣太差，飯粒都黏在一起，敢出給你？」
閻昕宇畢竟吃慣了珍饈，此時也是覺得米粒太黏糊，「說不定本來不是這樣的。」
閻肆說道：「沒思考好外帶要怎麼包裝才能讓客人跟在餐廳裡吃的一樣，就是不對。」勉強吃了一口炒飯就放著不吃了。
白斬雞更是讓閻肆嫌棄得要命，「一點點雞凍都沒有的白斬雞也好意思賣？」
閻昕宇看了一眼白斬雞，「餐廳可能猜我不喜歡，特別選沒有的？」
閻肆一路嫌到旗魚米粉，「這旗魚倒是可以，但高湯摻雞粉？真以為客人沒舌頭？」
閻．真沒舌頭．昕宇：「有雞粉？」
閻肆斜看他，「你晚上拿去讓日式食堂的那個主廚吃看看，看他怎麼說？」
閻昕宇：「……我覺得我要是拿你嫌棄的要命的餐去給他，會被趕出來。」
閻肆笑了笑，「說不定他看司玖前餐廳變成這副鳥樣，就不趕你了。」
閻昕宇這才醒悟，「啊，原來是司玖……」
閻肆打斷他，「叫堂弟夫。」不僅如此，還糾正，「先前事情鬧那麼大，你沒記住？雖說你沒記住是正常的，但這是你堂弟夫，你沒記得就是不對。」
閻昕宇：「我改，我肯定改。」
閻肆：「嗯，看起來賽車場去太多次傷腦子，再多一個月別去吧。」
閻昕宇狠狠在心裡罵了一聲幹。雖然很想罵出聲，但他不想再無限期被迫停止他的賽車事業了。
閻肆淡淡垂眸，沒說他上次回冥府時，看了一下生死簿，動手改了一改閻昕宇的。
冥府不缺笨死鬼，這麼蠢的人還是活久點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