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25 狼犬吉娃娃傻傻分不清楚
閻昕宇前腳一離開,後腳陳助理的視訊電話就過來了。
他有條不紊地對閻肆彙報著經理人的討論,其中較小的決策已直接執行,但較大的事項要閻肆拍板定案。
閻肆坐在客廳沙發上一件一件做出決策,待陳助理都報告完了,他才說道:「前幾天查到的那件事,消息壓一壓,先讓人留意到他們餐廳有多墮落,變得多難吃,別讓人們現在就轉移焦點。」打擊還是得一步步來才過癮。
陳助理回道:「是的。」
閻肆說道:「先這樣吧。我去復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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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司玖在書房忙完後才去沐浴,洗好頭髮仍是半濕就出來了。閻肆像是早就知道他肯定不吹乾頭髮,早早地等在那裡幫忙他吹乾頭髮。
司玖滑著手機看著金好呷退輔群的內容,看大家都約得差不多,回文字訊息道:「我能約個朋友過去嗎?」
「帶半打朋友也沒問題!」
「對的,一手朋友也沒問題,反正我們包廂很大。」
得到眾人的應允後,他改傳簡訊給林一樹,把時間和KTV地點都傳給他,「一起來唱歌吧,幫你介紹副手。」
林一樹傳了一聲語音。
司玖心想那肯定是髒話,懶得打開。
林一樹忍不住,直接一通電話打過來。
手機明滅不已,閻肆自然看到了,「林一樹?」
「嗯。」司玖點頭。
「他老是打電話吵哥哥,哥哥不要理他好不好?」閻肆央求道。
司玖薄唇一挑,連回都沒回便接起電話,林一樹的嚷聲從電話那邊傳來,「阿玖,先前住一起那麼久,我都沒聽過你唱歌耶!你竟然會約我唱歌,真是活久見……」
司玖一笑,「誰說我要唱歌?我是為了要幫你介紹人才去的。」
林一樹喔了一聲,「你真的幫我找到副手了嗎?幹,阿玖,你是我的神。」
司玖很冷靜,「別激動,自己去認識認識再說。不說了,我要準備睡了。」
林一樹還在那裡嚷你這生活實在是太健康,司玖已經掛上了電話。
閻肆開口詢問:「哥哥要跟前同事還有林一樹去唱歌?」
司玖點頭,「嗯。」
閻肆連忙說道:「我也要一起去。」
司玖斷然拒絕,「不行。」
閻肆不服氣,「為什麼林一樹能去,我不能?」
司玖勾起唇,「我幫他介紹副手,你想認識誰?」
「當然是認識哥哥啊。」閻肆回道:「我要當第一個聽哥哥唱歌的人。」
司玖說道:「我沒有要唱歌,你不必去了。而且一樹會炒熱氣氛,你會嗎?」
閻肆也不可能真的在司玖不允許的前提下跟去,只好說道:「那哥哥不會太晚回來吧。」他倒不擔心KTV裡有不長眼的鬼,畢竟他的碧璽項鍊在那裡,也大概知道司玖身分不簡單,很難有人傷害到司玖。
但他還是想要抱著司玖睡覺,不想有人打擾他的追愛生活。
司玖笑起來,故意說道:「會吧。會打擾到你,我就不過來了,回我家。」
閻肆恨得牙癢癢。司玖怎麼到現在用詞都還沒變過來?
「多晚都不會打擾。」閻肆悶悶地控制輪椅到他那頭,「我睡著跟死了一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司玖凝視著閻肆,薄唇似笑非笑,「總是拿人當暖爐,抱得讓我快窒息了也推不開,不曉得比較像死了還是像沒死?」
他的語聲輕鬆帶著調侃,在閻肆耳裡卻聽出了另類的寵溺。他才不管司玖到底有沒有意圖要推開他,反正最後不是沒推嗎?肯定是愛他才不推開他。閻肆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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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玖停好車,收好安全帽,走到KTV門口,林一樹已經等在那裡了。
「今天怎麼不遲到?」
「靠,我先前也大多沒遲到好嗎?只是你比較早到,我幾乎都是掐著點到的。而且你唱歌耶,我期待!」說著就開始唱起老歌。
司玖瞪他一眼,「要唱進去裡頭唱,在這裡唱吵死了。」
林一樹反駁道:「哪會吵,我唱歌那麼好聽。」
司玖心道,那是因為你還沒醉,要是醉了就慘了。
司玖把林一樹帶去包廂,跟大家介紹,「這是我朋友林一樹,到日本學過好幾年廚藝,現在開日本食堂,今天跟我們一起唱歌。」
林一樹不滿地看著司玖,「靠北,你怎麼沒加好這個字?我要跟你絕交!」
座位上一群人想笑又不敢笑,竟然有人敢跟阿玖師傅說靠北,還絕交抗議。
「喔,這是今年你跟我第八十七次絕交了。」司玖揮揮手,「既然都絕交了就滾到那裡去吧,我坐這裡。」
他挨著一個年輕男生坐了下來。
林一樹看了一眼這年輕孩子。
司玖已經先跟他說過到時候會坐在要介紹給他的人的旁邊,聽說大家都叫他小武。
小武的經歷司玖自然也跟他提過了。剛進餐廳的時候還不到十八歲,那時會被錄取實在是因為餐廳內場缺人缺得太厲害,連小武這種從來沒有廚房經驗,也非餐廳相關科系的人也收到金好呷裡頭。
當初剛在餐廳內場當廚師時,說是一場災難太過,但也差不了太遠,他連切菜都需要那時還不是主廚的司玖教他怎麼切。
有些直神經的同事問說:「怎麼會連菜都沒切過?這麼好命在家都不必下廚?」
後來他們才知道,這是個窮到連菜都買不起的孩子,讀書時都是打包營養午餐回家的。後來他們更發現小武因為家計連高職都還沒畢業就休了學,將班排得極滿,有時遇到休假,也會委婉地請大家讓他上班。
那時司玖還沒被提拔為主廚,私下跟當時的主廚提了一下小武的狀況,後來小武的班幾乎全是滿的,待司玖當上主廚後,還想過辦法從公司內生出一條獎金,用的是鼓勵向學的名目,讓小武回去把書讀完。
小武現在坐在司玖旁邊,就是那種很乖的孩子。
林一樹是個大E人,沒特地到小武旁邊去,反而到了包廂正中央卡出一個位置,看著大家點的東西,「酒不夠喝,再多點一些給我。」
司玖在一旁冷冷提醒,「別讓他點,不然你們耳朵會瘋。」
「反正我們已經絕交了,不聽你的,點,你們喝的我全都付錢。」林一樹拍拍胸脯,眾人歡呼一聲。
司玖笑著搖搖頭,算了,他努力過了。
小武坐在那裡,沒在唱歌,不曉得從哪裡摸了一把水果刀出來,開始拿著一片果盤上的水果雕花。
司玖肚子還有些餓,拿著叉子吃了幾口XO醬炒蘿蔔糕,眼睛注意小武雕花,「是兔子嗎?雕得不錯,這裡再修幾刀就會更好。」他比劃著。
小武照著雕,果然一隻活靈活現的兔子出現了。
「哇!小武雕了兔子,我要兔子。」
「那小武能不能給我雕隻松鼠?」
林一樹也看到了,遠遠不客氣地喊道:「阿玖你幫我雕一隻……台灣黑熊。」
司玖涼涼地坐在一邊,「我們已經絕交了,沒有。」
小武認真回道:「一樹師傅,還是我幫你雕台灣黑熊?但黑熊我可能雕不好,因為芭樂塊太小了,我不會雕。」
林一樹差點沒笑出來,這什麼認真孩子,「不用,你好好做你的就可以了,阿玖,我們以後都不是朋友了!」
司玖閒閒應道:「嗯。」
此時步入冬天,水果乏人問津,一大盤蘋果、芭樂、鳳梨在那裡孤零零的,根本沒人動,小武開始把果塊拿來雕花,司玖在旁邊教學,果盤就慢慢地消失,小巧可愛的鳥、花……都被雕得栩栩如生。林一樹坐不住跑過來了,「我不管,阿玖你要幫我雕顆寶可夢精靈球!」
司玖挑眉,「不是絕交?」
林一樹狡辯,「是朋友絕交,但我們是最好的兄弟。兄弟是一輩子的事,絕不了交。」
司玖哦了一聲,「自己雕。」
林一樹兩手一攤,「我不會啊,阿玖你幫我用水果刀雕啦。」
小武一怔,「這不必挖球器嗎?」
司玖只是拿起蘋果塊審視,都還沒回話,林一樹已經跳上沙發空位,拿著麥克風大喊,「大家,阿玖他要幫我雕精靈球了。快來欣賞阿玖曠世鉅作。」直接造成既定事實,阿玖就跑不掉了。
他這麼一喊,只剩少少幾個擠不進來的人還在唱歌。其他人全圍過來司玖旁邊看他怎麼雕精靈球。司玖笑著拿過刀子,先是把蘋果片切成了正方體,再削去許多刀變成多邊體,最後慢慢地修飾。
一顆圓形的小球出現在眾人眼前,甚至最中心還有個圓形刻痕。
林一樹浮誇地說道:「靠北,這真的百分百還原耶,來,誰來幫我們好兄弟拍照。」
大家幫司玖和林一樹拍了好幾張照片後,林一樹又去鬧司玖,「先前住一起那麼久,都沒看過你喝酒,不管,你今天要給我喝。」
司玖回道:「不要,我給你喝做什麼。」
林一樹說道:「不要挑剔我的台式中文!」
阿武疑惑,「阿玖師傅是不是不會喝酒還是不能喝酒?」
林一樹鼓吹,「不是,是我叫他喝他不喝,你們快去敬酒,他就喝了。」
前同事們:「但先前春酒、尾牙他也沒喝啊。」
林一樹正色:「你們不懂他,那是工作,這是跟好朋友玩耍,不一樣。」
「但一樹哥你跟他是好朋友,他都不喝了,我們能勸得動嗎?」沒把握。
林一樹比著小武:「你勸。」
小武有些緊張地看著司玖,「阿玖師傅,喝酒。」拉開一瓶啤酒遞到他面前。
司玖眉頭都沒皺地喝下一大口。
林一樹吆喝,「你們看,就說你們勸了他會喝,全部給我去敬酒。我要看他酒量到底到哪裡。」
司玖的年齡並不是裡頭最小的,外場有兩三個人年紀比他大,論氣勢卻沒人能贏過他,他能來就已經很讓大家驚喜,現場原來是沒人敢跟他敬酒的,主要是不敢要他喝。
但被林一樹這麼一吵熱氣氛,現場一陣暴動,所有人輪流上,紅、白、啤酒隨意亂敬,儼然有種要把司玖灌酒的架勢。
司玖來者不拒,只是趁著喝酒的間隙,對小武說道:「要去一樹師傅的餐廳當副手嗎?你別看他活潑跳脫,對合作的夥伴還是很好的。」
小武愣住。他非科班出身,在廚房也才一年多不到兩年,資歷菜到有剩,就算再努力,還是跟很多同事差得很遠。阿玖師傅要幫他牽線去林一樹的食堂?他可以勝任嗎?
小武納悶,「阿玖師傅,你喝醉了?」
司玖說道:「明天就可以簽約,你愈快離職愈好,如果金好呷要你賠錢才放人,我幫你付。」
「果然是喝醉了吧。」小武喃喃自語。
「靠腰,他才沒醉。」跟著喝了不少的林一樹也不知道為什麼從一堆唱歌聲嚷道:「他喝不醉。」
眾人:……不是說沒見過阿玖師傅喝酒?
林一樹:「你們趕快再去給我敬司玖,要是他喝醉,我一萬塊拿出來分!」
沒錢時大家就已經狂勸酒了,一提到錢大家更是瘋狂勸酒。
「我沒醉。」司玖又喝了一輪,才小小聲地說。那雙漂亮的鳳眸有些迷離,「說的也是真的。」說著,手按到手機上的撥出鍵。
小武愣愣地說道:「你對我太好了、我……」
司玖美眸若有似無地盯著被接起,已經開始讀秒的電話,確認方才小武的回話都被聽到了,笑道:「你好好工作就好。」
在電話另一頭的閻肆,聽到那陌生的男聲這麼說,又聽到司玖的回答,人都快醋瘋了,差點想要靈魂出體先過來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但細想覺得不實際,人間的事就要用人間的方式解決,「哥哥,你醉了嗎?」
閻肆在電話那邊問,司玖卻像根本沒聽到他的聲音似的,沒兩下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這晚閻肆原來就有準備,就算洗過澡也沒換上居家服,反而換好外出服,整晚心神不寧。
他本來就已經坐不住想打電話給司玖,沒想到司玖打來,心裡都來不及高興司玖主動打給他,就被這一盆醋兜頭潑下,電話才剛被掛斷,立刻要家裡司機載他到司玖所在的KTV。
至於KTV包廂這裡,林一樹喝高了之後,眾人開始受到暴擊。這人沒醉時不走音,一醉就瘋狂走音。
司玖仔細地雕手上的果雕。
林一樹說道:「靠北,阿玖,你是不是說我走音?我有聽到你說,那你唱啊!」
司玖搖搖頭,「我沒說,而且我不會唱。」
同事們跟林一樹熟了,「沒關係,一樹哥酒醉後也不會唱,還不是唱這麼多。」
林一樹立刻抗議,「靠,我沒有不會唱,我唱超好耶!」
同事:「一樹哥,我敬你是哥,但你現場這叫唱超好,你真的不夠了解自己。」
喝醉後走音走到火星去了。
林一樹:「幹我超了解自己好不好,但我沒聽過阿玖唱歌,阿玖你給我唱喔!」
林一樹這一帶頭,大家跟著起鬨。
「對啊,阿玖師傅唱嘛!」
「玖哥唱!玖哥唱!」
一群人熱鬧地拱了許久,司玖都沒唱,直到手機來電響起,他才接過麥克風,不經意地按下通話鍵,「可是我很不會唱歌。」
閻肆焦急地問道:「哥哥,哥哥你在哪一間包廂?」
他雖然知道司玖在哪間KTV,卻不知道實際的包廂,剛才在櫃台急急忙忙地問服務生,「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長得非常漂亮,氣質有點冷的男人。」
「啊?」服務生們一臉茫然。
算了。他們可能換過班吧,否則看過司玖長相的人哪可能會不記得。閻肆瞇起眼,雖說這是人間,但真的需要時,用點其他的手段也無可厚非。
他眸中光芒一閃,司玖脖頸上那條碧璽項鍊便發出了微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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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內的人鬧成一團,有人站在地上跳舞,林一樹已經搶了麥克風跳上已經空了大半的桌上唱歌,三不五時就喊聲:「阿玖,你給老子唱!」
還有兩三個人輪流蹲到司玖面前,每換一首歌,就遞麥克風過來問他唱不唱。
「阿玖師傅,你唱得不好聽也沒差啊!」
「對啊!根本沒差,你看一樹歌醉了之後就化身靈魂歌手,唱到人靈魂都沒了,還不是照樣唱得那麼開心。」
林一樹不服氣,「哪有,你們一個個靈魂不是都還在嗎?」
司玖正拿著水果刀將剩下的蘋果塊全雕成狼犬,他的手穩得很,回的話卻是:「你們看我雕的這些吉娃娃可不可愛?」
從頭到尾沒喝酒,依舊清醒的小武很苦惱。要說阿玖師傅醉了,醉的人哪有拿刀拿得這麼穩的。
阿玖師傅雕出來的狼犬竟然每隻的表情都還不一樣。
但是要說阿玖師傅沒醉……沒醉的人會認不出是吉娃娃還是狼犬嗎?
司玖放下水果刀,拿著剛雕好的狼犬,轉頭問坐在他身旁的小武,「你看,這隻吉娃娃是不是很冷酷?」
小武:……這隻狼犬明明就笑得很像哈士奇好嗎!哪裡冷酷?嗚,阿玖師傅是真醉了吧?他還是不要揭穿阿玖師傅好了。
小武點點頭,「是吧。」
司玖垂眸,掩住眼底的一點精光,瞥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算起來應該差不多,或許唱首歌的時間到了。他將狼犬擺進盤子裡,「這些吉娃娃好可愛,我要打包回家。」
林一樹瞇著醉眼,「誰說這是吉娃娃?」
小武:所以一樹師傅醉了之後還可以分辨這些嗎!
林一樹的下一句打擊了他,「這明明是瑪爾濟斯!」
小武:……算了。他還是趕快張羅保鮮盒吧!
司玖趁著小武不在的時候拿點歌遙控器一陣亂轉,見小武要動手幫他包果雕時,他卻搖頭笑了笑,「我自己包,那麼可愛的吉娃娃,不能給別人包。」
小武愣了下。阿玖師傅醉了比平時可愛許多,但是剛才搖頭笑著的時候,卻又有著平日的那種氣勢。要不是把吉娃娃和狼犬搞混,他真的會以為師傅沒醉。
話又說回來,阿玖師傅實在是太強,哪有人醉了還能拿刀拿得這麼穩的,這是將廚師職人的魂魄都刻進骨子裡了吧!
司玖將一隻隻的狼犬收進塑膠盒裡,姿態、神情各異的狼犬唯妙唯肖。他心滿意足地疊上盒子。
包廂中央,林一樹剛唱出挪威的森林的那句讓我將你心兒摘下,歌就被無情的切斷了。
林一樹,「幹,你們幹嘛卡我歌?」
其他人——
「你那句讓實在太直搗靈魂深處,我承受不住。」
「靈魂歌手名不虛傳,我們已經領教夠了,請歇歇。」
接下來是紅豆。林一樹才唱到我們一起顫抖,歌又被切斷了。
林一樹:「靠北,你們一定嫉妒我是歌王。」
其他人——
「嗯,歌亡,亡人靈魂的亡。」
「玖哥,一樹哥都這樣了,你還不唱,我就不相信你能唱得比一樹哥還要讓我們顫抖。」
「對啊,玖哥你唱嘛,拯救眾生。一樹哥他肯定不跟你搶麥克風。」
林一樹:「阿玖,你不唱怎麼能證明我多有魅力,唱得有多好?」
一群人力勸沒開過金口的司玖唱歌,林一樹再度跳上桌子,拿著麥克風喊道:「大家快鼓掌謝謝阿玖帶給我們這麼完美的歌曲。」
直接是以一個先感謝就有得聽的模式要司玖唱歌。
司玖笑著說道:「如果我唱得比你難聽怎麼辦?」
林一樹回道:「那是必然的,所以你不用沮喪,身為好兄弟,我會多唱幾首歌安慰你。」
眾人:能不要嗎!
此時正好新的歌曲前奏一下,眾人都為之一愣,「這誰點的?」
「誰能唱這首啊?」
「這首沒幾個男人能唱吧。」
「靠,你們誰手殘按錯給我承認喔!罰多喝一罐啤酒!換一首、換一首!」林一正要切掉歌曲,司玖的聲音卻滑了出來。
乾淨清澈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唱著他們以為會被唱崩的歌,像是訴說一個悠久遙遠的故事,雖然是男聲,跟女版聽來並不一樣,卻完美不輸女聲的安寧靜謐。
那聲音彷彿是被仙境的泉水洗過般清亮——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 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 低綺戶 照無眠
不應有恨 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 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 千里共嬋娟
閻肆人在包廂外,正好聽見司玖的第一聲,他原來想要推門而入,手卻握在門把上,坐在輪椅完完整整聽完了這首歌。
眼裡驀然生出一片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