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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鐘指向了深夜的十點,打完了最後一個字點了郵件發送鍵後,牧禾辭才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將今日份的工作給完成了。

他已經連續一個月加班到這個時間了,能夠直達自家小區的班車早就開走了。連續一個月他交給公司的班車費都打了水漂,一想起浪費掉的車費牧禾辭恨得牙癢,對公司的怒意值也每日增加。

打工人不易,他算是體會到了。

原本都已經這個時間了,他應該馬上回家補充睡眠來迎接第二天的工作,卻不知為何身體越是勞累,下面的某一處就越是容易處於興奮,剛才給客戶發郵件的時候便一直是半勃狀態,害他在位置上緩了許久才壓抑下想要去衛生間釋放的衝動。

在出公司之前,想來想去牧禾辭還是沒能戰勝慾望地打開了自己的手機。

微信置頂是他從小就認識的朋友程恆,也是他的性夥伴。

這樣的關係持續得很微妙,牧禾辭有時候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對程恆有慾望,還是有其他心思。不過他可以肯定的是程恆對他只有下半身想法,他們會成為性夥伴也都是程恆的故意為之。

即使已經這個時間點了,程恆依舊很快接通了電話:“怎麼?”

電話那頭的背景音樂很是吵鬧,夾雜著DJ賣力的喊麥聲,不用猜都知道他此刻在哪。

牧禾辭忍不住自嘲了一聲,又很佩服程恆還能在這麼吵鬧的環境裡察覺到他的來電,並且接通電話。

“終於想起我了?”程恆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輕笑傳到牧禾辭的耳內,“這都多少天沒找我了?虧你還能想到我。”

仔細算算,自從牧禾辭加入到新的項目之後,有一個月的時間他都忙到沒能和程恆聯繫了。

“晚上有空嗎。”牧禾辭問道。他將工作牌胡亂塞進外套大衣的口袋內,一邊拿上包往電梯口走。

整個樓層加班的人一共也只有三三兩兩,如同白晝的燈光更加使得辦公區寬闊得彷彿望不到頭。空氣也安靜得可怕,顯得電話那頭酒吧的音樂聲更加刺耳響亮。

“我想見你了。”

這是兩人之間的暗號,牧禾辭不像程恆對性很開放,沒法大方地說出“我想做愛”這類的話,於是他們約定用想見面作為兩人心照不宣的約定,基本上只要牧禾辭開口說見面,程恆都會滿足他的慾望。

不過牧禾辭臉皮薄,一共也沒邀請過幾次。更多時候還是程恆主動,而牧禾辭被動接受。

“怎麼,你想見了我就一定要見?”也不知今晚程恆吃錯了什麼藥,說出的話都像是夾帶著火藥似的,讓牧禾辭不太舒服。

他很害怕有人對自己生氣,他應付不來太複雜的人際關係。

“你在生氣嗎?”電梯到達,牧禾辭走進電梯,密閉的空間讓手機的信號變得極差,電話那頭的程恆的話也因此斷斷續續。

“你……這麼久才……你不過就是……”

牧禾辭皺了皺眉,他告訴程恆:“程恆,我聽不清。”

他工位所在的樓層在十五樓,電梯直達需要二十秒。

程恆似乎是沒聽到牧禾辭的話,一直到電梯停在一樓之後,他的話還沒停下:“你別以為就這麼算了,你還真把我當是按摩棒了?”

按摩棒三個字被程恆喊得很響。

牧禾辭猜程恆應該是醉了,他本來就很累了,這讓他覺得更加累了:“那就算了,程恆,你現在好像不清醒。”

不知道這句話刺激到了程恆什麼點,程恆立馬反駁:“誰他媽讓你覺得我不清醒了?牧禾辭你他媽在原地給我等著,我現在就過去操你。”

電話被對方掛斷,牧禾辭看著回到了主界面的手機屏幕,一時無語到不知該說什麼。

再回撥過去,程恆卻不接了。

話說得不清不楚,牧禾辭也不知程恆是不是認真的,他定了一個二十分鐘的倒計時,決定只等程恆二十分鐘。

如果時間到了程恆沒來,那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事後就算被責怪,也有理由反駁程恆。

 

四月的天儘管已經開始逐漸回暖,夜晚十點的風還是讓牧禾辭感覺到了陰冷。他不斷地攏著大衣的衣領,想要讓脖子暖和一些。

公司周圍已經完全沒了行人,只有夜燈閃著微弱的燈光。

這裡的位置靠近開發區,附近只有一個市立圖書館,沒有商場也沒有其他娛樂場所,所以一到晚上就格外冷清,除了週末能看看到學生的身影,基本上也只有公司職員會來這裡。

牧禾辭想提前離開了。

終於在吹了十分鐘的冷風之後,牧禾辭聽見了汽車的引擎聲。

車前燈的光束從遠至近,直直逼向牧禾辭的方向。車速太快,牧禾辭只覺得眼前突然亮得厲害,連車身樣子都還沒太看清,胳膊便在車門打開的同時,被車內伸出的手給狠狠地拽進了車廂後座。

一時之間天旋地轉,牧禾辭的頭砸在了一個硬物上而產生劇烈疼痛,車內並沒有往常程恆愛聽的那些讓他覺得吵鬧的搖滾樂,連車載香薰的味道也是牧禾辭從未聞過的一種花香。

身後的車門自動關上,車繼續快速往前開去。

車內沒有什麼光線,牧禾辭感受到自己的背被人用手不輕不重地按著,害得他一時起不了身,只能出聲訓斥道身上的人:“程恆!你又發什麼神經。”

他到這時都還沒有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哪怕有那麼多的細節告訴牧禾辭這並不是他以往坐過的程恆的車。

從身上那人散發而出的熟悉又濃烈的酒味讓牧禾辭認定了就是程恆。

低沉的、很輕的低笑聲從牧禾辭的頭上方傳來,帶著和程恆很像的嘲弄感:“晚上好,牧禾辭。”

只是一句,牧禾辭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往上倒流,他頭痛得厲害,心跳瞬間過速,腦內像是爆發了炸彈一般,連帶著耳朵內都是嗡嗡作響的幻聽。

男人的手從牧禾辭的後背往上,很輕地撫過牧禾辭的脖子後,抓著牧禾辭的頭髮往上一拉。

牧禾辭半個身子都差不多被男人帶著往上,昏暗之中,藉著車外微弱極致的光,牧禾辭不算很清楚地看見了眼前的男人。

他見過,記得住男人的臉,是程恆不三不四的酒友裡的其中一位,經常跟在程恆身邊。

只是牧禾辭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從不關注程恆的社交圈,但按照程恆的身份背景,眼前的男人想必也是某個商圈的公子哥。

男人看著牧禾辭的眼神倒是比程恆要深邃,也讓牧禾辭倍感威脅:“你……”

他不明白了。

“為什麼你……”頭髮被男人抓得有些疼,讓牧禾辭沒辦法進行深度思考,他嘴唇哆嗦著,更多是因為莫名其妙,其餘是害怕,“為什麼你……”

男人又笑了一聲,可能牧禾辭的表情取悅到了他,所以好心地放鬆了手上的力氣,卻依舊將牧禾辭壓制在自己身上。

他們此刻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讓氣氛顯得奇怪又曖昧。

“程恆呢?”被男人這麼對待,牧禾辭後知後覺才開始感到了生氣。

“程恆醉倒了。”男人低笑著解釋,視線直直對著牧禾辭,說出的話卻讓牧禾辭的心更加恐懼,“聽程恆說你發騷等著人操,我就替他過來了。”

弥安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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